“成功的人创立公司；更成功的人创立国家；最成功的人创立宗教。” ——周恒星《奥尔特曼传》
近期，湛庐文化推出的《奥尔特曼传》一书，作者是第一个采访马斯克和奥尔特曼的中国记者周恒星。本书基于周与奥尔特曼本人的深度访谈，首次揭露了2023年11月OpenAI“宫斗”事件的大量内幕信息，以及关于硅谷“宗教战争”的始末。这背后折射出硅谷技术界内技术加速主义与有效利他主义两大理念的激烈碰撞。简而言之，这场风波围绕着OpenAI的前CEO山姆·奥尔特曼的突然离职展开，更深层次地反映了技术快速发展与社会伦理责任之间的紧张关系。
另外，书中还深入挖掘了奥尔特曼涉足核聚变技术投资、推动加密货币发展、研究基本收入制度，以及涉足加州州长竞选等多元领域的事迹，让我们看到了ChatGPT创造者的另一面。在ChatGPT发布两周年之际，搜狐文化特约本书作者周恒星，他以科技记者的角度，为我们介绍奥尔特曼所构想的未来蓝图以及他专访奥尔特曼的一些细节故事。
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 周恒星著 2024-10
OpenAI的创立与发展
搜狐文化：在你看来，奥尔特曼是一个怎样的人？
周恒星：相比金钱，奥尔特曼其实更追求权力。就像我在《奥尔特曼传》里写的，他非常擅长通过各种交易来获取和巩固自己的权力。他总是以真诚谦逊的“姿态”示人，所以很容易赢得年长的、有影响力的硅谷大佬和政客的喜爱。比如，他在19岁、刚刚想要辍学创业的时候，就获得了YC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的青睐。格雷厄姆甚至钦定奥尔特曼为接班人；他在33岁时，在太阳谷年会上与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的一次“偶遇”，为OpenAI赢得了10亿美元的投资。这些都是他区别于硅谷大部分人（比如马斯克）的地方。
搜狐文化：周老师，请分享下奥尔特曼与埃隆·马斯克等人共同创立OpenAI的细节，以及当时他们是基于怎样的愿景和初衷？
周恒星：奥尔特曼当时还在YC，而马斯克与谷歌的CEO拉里·佩奇是很好的朋友。当时谷歌的人工智能技术非常领先，但拉里·佩奇是一个达尔文主义者，他认为未来机器统治人类是历史的必然。然而，马斯克却表示他热爱人类，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与此同时，奥尔特曼在YC也觉察到了人工智能即将爆发的历史契机，于是他联系上了马斯克，提议共同创立一家非营利机构来对抗谷歌这样的巨头。他们的想法一拍即合。
在这样一个团队里，马斯克主要扮演精神领袖的角色，而奥尔特曼则是一个出色的组局者。他们在很短时间内就招募了一个研究团队，开始致力于人工智能的研究。
搜狐文化：2023年11月，OpenAI董事会突然宣布奥尔特曼辞去首席执行官一职并退出董事会，这一事件引起了全球广泛关注。请详细谈谈这一事件的经过，以及当时奥尔特曼是如何应对并最终复职的？
周恒星：当时我正好在硅谷，而且在三天前还采访了奥尔特曼。采访的时候他志得意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至于这场董事会的“政变”，我在书中花了很大篇幅进行描述。它表面上是OpenAI内部的一次权力斗争，但实际上反映的是硅谷的一场“宗教战争”，即有效利他主义和技术加速主义之间的斗争。我在书里也详细分析了为什么奥尔特曼会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次“政变”的发生。主要原因在于ChatGPT发布这一年以来，奥尔特曼过得太顺了，他花了大量时间去环球演讲以及会见各国政要，却与公司内部的员工以及董事会沟通不够。当时OpenAI内部派系之间的斗争已经显而易见，而董事会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但这些都被奥尔特曼忽视了。
我在书中也着重写了他是如何应对这次危机的。其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OpenAI董事会里有一位董事叫安杰洛，他在“政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罢免了奥尔特曼。但奥尔特曼却通过感恩节晚餐重新把他拉回了自己的阵营。我们可以看到，在那几天里，奥尔特曼并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一直在感谢支持他的人。他这种姿态为他赢得了很多好感，同时也获得了硅谷众多大佬的支持。在他明里暗里的运作之下，“政变”在很短时间内瓦解，他也顺利复职。
关于AI伦理与安全
搜狐文化：随着AI技术的快速发展，伦理和安全问题日益凸显。OpenAI在AI伦理方面有哪些立场和措施？在专访奥尔特曼本人时，他本人是如何看待AI技术对人类社会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和挑战的？
周恒星：奥尔特曼最明显的措施就是设立了一个超级对齐团队，由首席科学家以利亚负责，并承诺使用20%的算力资源来进行相关研究。我认为奥尔特曼其实已经意识到了AI伦理的风险，但与谷歌等巨头的竞争恐惧压倒了他对AI安全的担忧。从他的角度来看，他首先要赢得竞争、活下来，之后才能去考虑AI安全的问题。
在这本书的终章里，我也介绍了他的未来蓝图。他认为在未来AI会接管人类的方方面面，也就是说安全问题肯定是非常突出的。但在当下这个时间点，对于他来说，他首先要实现AGI（通用人工智能），然后再去考虑安全的问题。
奥尔特曼与马斯克的对比
搜狐文化：奥尔特曼曾被形容为“硅谷的政客”，这与硅谷很多“书呆子”型的创业者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样，马斯克也是硅谷的风云人物。他们的领导风格和个人特质有哪些不同之处？你认为这种差异如何影响了他们各自的事业发展？
周恒星：我认为奥尔特曼更多是一个组局者的角色。他很多时候是看见了趋势，但他并没有自己亲自去做，而是会找到合适的人以及足够的资金来推动事情的发展。OpenAI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所以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善于沟通、表面上看起来很友好真诚的人。
而马斯克则更多时候是独当一面、力挽狂澜的角色。他会在一些物理层面或者技术层面用第一性原理出发去思考问题，并亲自去推动事情的发展。
我在对两个人的采访中也可以感受到这种差异。比如奥尔特曼对我就比较客气，有时候没有回我的短信，之后看见了会先道歉说最近很忙；而马斯克就比较随意、比较张扬一些，他有时候高兴的时候就会一直愿意跟你聊下去。
7月23日，中国成功发射首次火星探测任务天问一号探测器。我发邮件问马斯克中国会不会早于他将人类送上火星时，马斯克邮件回复我说“game on（比赛开始）！”，还称自己2026年要前往火星。
周恒星与马斯克来往邮件截图
马斯克推特截图
而且马斯克当天通过推特和微博祝贺本次发射，“中国今天成功发射了首次火星探测任务 ‘天问一号’探测器，非常振奋人心。”
作者简介
周恒星与山姆·奥尔特曼的合影
周恒星，国际媒体Pandaily创始人，拥有12年资深科技记者经历。《中国企业家》前科技记者和极客公园前主笔，曾采访过一众全球科技领袖并保持长期交流。他曾常驻硅谷多年，长期追踪报道硅谷前沿公司和技术动态；是第一个采访马斯克的中国记者，《硅谷钢铁侠》中文版译者。拥有美国佛罗里达大学信息系统硕士学位，业余时还是一名冲浪教练。
文/袁立聪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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