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感谢袁富民老师的借阅，我得以读到读董信义《落凤山》。作为一个地域文化爱好者，虽然我没有从中找到现实社会的影子。但我被董信义先生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所感动。
渭水秋歌秦地悲，江河不废万古流
——董信义《落凤山》读后感
乾州蕞娃
首先，在说这本书之前，我想先简单说说乾县这一时期的一些人和事。
（1）据《乾县民国史稿》（强文祥先生编著，陕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出版）可知：民国时期，乾县北部地区（如峰阳、梁山、阳峪一带）自然条件恶劣，土地贫瘠，水资源匮乏（人畜饮水都很困难，更谈不上水利灌溉），属于靠天吃饭的那种，大多数人民群众辛辛苦苦、节衣缩食，仍然吃不饱肚子，挣扎与温饱线之上。“饥寒生盗贼”，北部地区小股土匪、地方武装势力比较多。如：张西昆、王结子、张鳌娃等。中共地下党组织在这一地区也比较活跃，1936年曾建立吴店村支部和冯市村支部，乾县早期的革命前辈，如杜有林、张庚良、杜振邦、苏智、苏明远（冯市人）、陈玉林等人都属于这一地区，著名的铁佛寺起义也发生在这里。
（2）据陕甘宁边区红色记忆多媒体资源库《刘志丹年谱》可知：1932年4月24日，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分编为第3、第5支队，刘志丹任第3支队队长，阎红彦任第5支队队长。随后，刘志丹率部在西兰公路永寿、乾县一带开展游击活动，并歼监军镇民团30余人。
另据，微信公众号“黄土情谊联谊会”郭林、王继《一副挽幛的历史追踪：刘志丹与刘林圃的革命情谊》一文可知，此时，刘志丹正率领陕甘游击队第三支队在陕西礼泉、乾县、永寿一带作战，并准备接应刘林圃、习仲勋兵变领导的“两当兵变”部队。
（3）据《中国共产党乾县历史》可知：民国时期，乾县地区通往旬邑边区的线路有两条：一条是通过杨庄镇——礼泉南坊镇——永寿长宁——旬邑边区，一条是从铁佛走土路进入峰阳，翻越五峰山，渡过泾河，经淳化胡家庙进入旬邑土桥镇。在这条线路上分布着阳峪冯市苏焕文、峰阳白草坡张岐、夹咀赵德，吴家桥吴宏叶、云村杜振邦等交通站。通过这些交通站，一方面传递情报，另一方面护送人员、枪支弹药及紧缺物资进入旬邑边区。
其次，我想说一说，我看到过的反映民国时期社会风云变化的小说作品，包括：陈忠实的《白鹿原》、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贾平凹的《山本》、贺绪林的《兔儿岭》《马家寨》、王海的《老坟》、范亚利的《西堡子》、钟宪政的《南河镇》、杜芳川的《战乾州》等作品。这些作品各具特色，或以一时一地的家族矛盾为中心，追求视觉效果，侧重于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腥风血雨；或将长镜头、短焦距相结合，侧重于大革命背景下农村封建社会伦理纲常的分崩离析；或以百万字长篇巨著，来表现关中地区民国时期历史变迁，其中不乏大人物、大事件，更有大量的民俗风情融入其中；或通过民间立场历史叙事的方式讲故事，讲述发生在某一个区域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自然的延伸，具有神奇的色彩。或通过几个家族几代人的生活变化，来表现中国最底层民众的生活态度和精神状态，具有极其浓郁的地方特色；或通过两个家族的兴衰更替揭示了一个规律，虽然故事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规律也不符合科学认知，但这一切确确实实存在了，发生了……但这几部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大多将农村家族矛盾和社会革命变化将结合，在政治风云变化的大背景下通过普通老百姓的爱情、婚姻、事业之间的冲突展现人性。
最后，我想说的是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的意义。陈忠实在《白鹿原》的扉页上有一句话“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巴尔扎克之语）高建群在《最后一个匈奴》的扉页印着一句话“让我像白天鹅歌尽而亡！”（拜伦之语）。贾平凹认为《山本》的故事，是他的一本秦岭之志。它不是村志、不是县志，村志县志只要写与之相关的人与事即可”。但在贾平凹看来，秦岭是一个巨大的存在，它“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这就是秦岭，中国最伟大的山。”这是作家写作这部小说的缘起，也是我们理解这部小说的“引言”和“向导”。当然，也有人认为文学不应该承载太多，关于这一观念我不反对，但绝对不能缺失理想信念意识。
《落凤山》（江西高校出版社，2022年6月第1版）是董信义先生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以民国时期落凤山苍狼兄弟抓国民党军官钟顺顺报家仇为引，以共产党员高山及背后的地下党组织影响及改变落凤山、抗战救国为线，记述了特定历史背景下渭北地区人民的苦难，描述了中国共产党员不畏艰险，带领渭北人民从饥荒和瘟疫中走向新生活的故事。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是存有私心的。熟知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读书，爱好文学，偏爱地域文化。这部小说以民国时期的礼泉县为中心，并辐射到乾县、咸阳、泾阳一带，所以我在读小说的时候，就想着能不能从中发现一点现实社会的影子（虽然我知道小说阅读不能对号入座，但我又明白小说总有社会现实的影子，只不过“杂取种种，合成一个”“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而已），实际上我在这本小说中没有发现太多的现实生活的影子。落凤山在哪里，也许是乾县、礼泉交界的五峰山一带，也许只是一个虚构的地名符号而已。
仓吉庆是个土匪头子，但土匪也有盗匪和义匪的区别（作者《后记中的原话》），仓吉庆是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土匪，是一个底线的土匪，或者说是一个作者在书中所要表现出来的是土匪仓吉庆的与众不同，但实际上对仓吉庆的塑造稍显不足，无论是高山还是苍狼、苍虎、苍狗，作者用在他们身上的笔墨都要超过他的父亲。甚至于像地瓜、花魁扣子这样配角的形象，都要超过仓吉庆。还有一个就是苍家兄弟一直都杀不了的钟顺顺，在结尾时竟然也表现了男儿的血性，但为时已晚。这一抹亮色转瞬而逝，人们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惋惜，不只是为了钟顺顺惋惜，还是为作品中出现这样的不足而惋惜。
以前，关中老人去世的时候，都会请自乐班奏乐，其中最让人难忘的是《渭水秋歌》（有人说是二胡独奏《江河水》，唢呐版最好），秦人对生离死别的认知，对逝者的无限惋惜、留恋全在唢呐里，那种幽怨、凄楚、悲伤、无奈让人闻之肝肠寸断。对于这首曲子，董信义自然不会陌生，因为他的小说中流淌着这样一种音韵。这是一种对世间大众的悲悯，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钟顺顺没有完成的悔改、顿悟，是作者的一种有意而为之，毕竟好事不能做完，要给人流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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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编辑：刘立军，笔名乾州蕞娃，又名终南鲁人，初中语文教师，性木讷，爱文学。俯仰天地间 ，自知无所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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