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5日刊 | 总第2261期
Pengxx01·故事人
浮光绘影，大国剧匠。
多年来，国产影视内容诞生了众多优质作品，而隐匿于作品背后的操盘手们，身上又有怎样的精彩故事？为了充分挖掘台前幕后的精彩故事，记录艺术创作的难忘瞬间，烹小鲜（pengxx01）特别推出【百位故事人】专题策划，在漫漫长河中挖掘大国剧匠，寻找那些有故事的创作者，从中探索影视艺术的发展之道。
本篇为专题第16篇，小鲜对话《西出玉门》导演林子平，请他分享了首部女性主导公路冒险奇幻剧的创作历程，与从业二十余年来的内容理念。
文 | 子路
编辑 | 金蝎
“你是青芝。”
开播近月，《西出玉门》一路西行，过沙漠、进钰门，接连战过荒村、黄土城、迎宾门，终于叩开黑石城的大门，接近了秘密的核心。
原来，叶流西（倪妮 饰）才是真正的青芝，应“楠枓破钰门”而生，注定与关内上层人争斗；昌东（白宇 饰）并非被波及的局外人，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龙芝（孟子义 饰）算计好的那把刀。
当金蝎破土认主、最终之战打响，这场跨越关内关外的奇幻爱情，又将何去何从？
《西出玉门》之旅，同样是导演林子平的一场奇幻冒险。
从2020年受邀进入项目，以过往优质影视项目打底，到深入内容、证明自己对创新冒险奇幻题材的掌控能力，林子平完成了一场出人意料的自我挑战。
目前《西出玉门》站内热度突破29000、进入腾讯视频“必看俱乐部”，足以证明创作者对于创新题材的探索精神，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林子平在拍摄现场
谈到这三年来对《西出玉门》的心力投入，林子平有些感慨，进入自己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自然是艰难的，但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挑战。
“说实话，我不想被贴标签，不想只被一个类型框住了。其实本质上我的喜好就是说故事，这次尝试了奇幻，之后还想试试科幻、惊悚。”
01
新式奇观剧
公路冒险的流动美学
相比前期剧情对IP的高度还原，《西出玉门》后段对人物动机进行了修补调整。
比如，为羽林卫首领赵观寿增加“血液病”设定，所以他迫切需要恢复关内外运输线、拿到救命药物，这就为最后赵观寿选择与叶流西合作埋下伏笔。
总体还原、细节微调的改编方式得到了原著粉认可，但这其实并不简单，尾鱼IP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细腻丰富的画面感为特色，每个书粉心中都有自己的《西出玉门》。如何在保留IP味道的前提下，拿出具备拍摄可行性的改编方案？
林子平表示，总导演苏照彬2018年就开始带着编剧团队进行IP改编，反复探讨、反复调整，也走过一些弯路。
“起初我们想把关内的想象空间做大，比如关内怎么通电？除了金爷、流光等，会不会有别的异兽？异兽与人如何相处？后来还是决定以还原小说为主，这算是剧本阶段的一个转折点。”
先做加法、再做减法，也并不意味着加法是无用功。各版剧本同步演员、摄制团队，即便最后没能呈现，更加丰富饱满的世界观也足以成为整个团队的支点。
在林子平看来，《西出玉门》是一个特殊的公路冒险故事，有惊悚、奇幻元素，又是一段轰轰烈烈的浪漫爱情。
所以在2020年受邀、看完小说之后，他毫不犹豫就决定进入这个项目。相对来讲，林导更着重呈现该剧作为国内首部公路冒险奇幻剧的流动美学。
“我希望让观众看到一步一景，每一处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感受。同时也能利用新鲜场景为人物带来情感投射，他们的感情在流动中实现递进。”
对此，他特别强调了实景与色调的适配与融合。
比如五人小分队入关后第一处落脚地——荒村，这是林子平认为最重要的地点之一，“因为荒村一出现，就会定义关内世界的样貌。”
怎么样给观众既新奇又落地的观感？整个团队在前期花费了大量时间进行设计，最终决定在实地搭出一整个荒村的实景。
林子平在沙漠中跋涉勘景
林子平团队在这个场景拍摄了关于荒村部分的故事，还有叶流西幼年被言种屠村的回忆等，“这个景的360度我都要用，使用在不同场次几乎都要拍到720度去”，更多是用简约美学提高场景可利用率。
再说黄土城，在小说里叫“小扬州”，团队在西北找到一个有水的河谷，搭配北京的实景片场，塑造“沙漠绿洲”即视感。黑石城，则仿照古时候的长安坊市规整磅礴效果，尽可能呈现出原著所描述的风貌。
难度更高的，是关于动物与特效。
《西出玉门》“绝妖诡于钰门关”，关内有种种奇妙异兽，比如能照明能指路的流光、巨蛇金爷、萋娘草、双生子等，共同构建了关内废土版“桃花源”世界。
影视行业最怕拍动物、拍小孩，不可控因素太大，关内世界影视化难度自然很高，大部分异兽段落都要靠特效完成。
林导举了个例子，像镇山河、镇四海这两只占据大量戏份、堪通人性的山鸡，就采用了“真鸡+仿生鸡+特效”的综合制作方式，让鸡在画面里栩栩如生。
“我们运气很好，养的真鸡‘演技’都不错，给了我们很多惊喜。”
林子平与镇山河
02
为爱出发的人
吊桥式浪漫爱情
《西出玉门》在公路冒险、奇幻想象、诡异传说之外，还谱写了动人的双强爱情故事。
刻画感情，可以说是林子平从业多年来的拿手好戏。由他执导的剧集《爱就宅一起》《滚石爱情故事》、电影《我的少女时代》等作品，都成了一代观众的爱情意象。
在他看来，叶流西和昌东是两个为爱出发的人。
倪妮和白宇的演绎非常到位，在团队眼中，他俩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叶流西和昌东。“观众都会觉得他们俩的感情戏特别自然”，因为都是现场自然而然的互动、发挥。
比如荒村抓树枝名场面，“这是一场重头戏，是他们两个正式要一起往前走的转折点，我想表现得有些意识流，怎么样表现他们俩不用对话就能心有灵犀。”
林子平和演员在现场尝试了多种方式，用石头、用影子，最后是倪妮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试着走走戏。“我们在镜头后观察，也没经过特意设计，演员就很流畅地表现出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彼时，昌东刚刚彻底送别两年前离世队友，叶流西用树枝勾他手是要给他安慰，昌东一把抓住是念这份情。一根树枝连接两个人，难以言说的暧昧生根发芽。
只是各自背负太多，昌东思考后看了叶流西一眼决定放开手，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表达爱的资格。可叶流西不这么想，她再度把树枝塞到昌东手里，昌东笑了，也懂了。
这场你来我往的情感拉扯戏张力十足，也预示了叶流西与昌东的情感走向，一往无前的强大女主VS为之沉默托底的靠谱男主，在各自为爱出发的路上相遇、相爱、相守。
林子平对这场戏也格外满意，“就是这种微微的、意想不到的暧昧氛围，是最能打动人的。”
总体来看，尾鱼IP最擅长描写“吊桥式爱情”。
男女主机缘相遇、共同经历数次险死还生，就像在颤颤巍巍的吊桥上携手行走，最能迅速了解彼此真心，感情也能一日千里。
但放到影视节奏上，就必须用画面细节填补小说未尽的想象空间。
林子平充实了这部分内容，比如叶流西昌东的肢体自然亲密度，龙芝对江斩从利用到真心的情感过渡，包括丁柳高深的纯爱、肥唐阿禾欢喜冤家，情愫都在相处细节里。
“我喜欢happy ending，所以大家不用担心，高深也许可以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03
学院派导演
“翻山之旅”
“如果第一部就想拍《西出玉门》，那肯定没人请我拍。”
林子平出生在台南，本科在世新大学学习电视视听传播，后赴美雪城大学电影系深造，是一位横跨大银幕小荧屏的“学院派”编剧导演。
成名不算晚，2005年就凭借剧情片《爱丝希雅的梦中梦》（豆瓣8.1分）获得金钟奖最佳单元剧编剧奖。这是他第二部完整独立编导的影视作品，用有关梦与旅程的意识流手法，讲述了一个关于生命灵性的故事。
可投身其中的人，很难精准预知未来方向。
林导回顾自己的创作历程，其实前期迷茫居多，“读电影研究所当然是想拍东西，拍了电影，拍了一个纪录片，但当时台湾电影处在低迷阶段，总得生活吧，我就去拍了广告。”
拍广告那几年，一切必须以甲方意志为转移，林子平感觉很迷茫，“我在这里干嘛呢。”
转型之后才意识到，相比较孤独的艺术家姿态，拍广告这几年锻炼了他的团队配合能力，“导演应该让主创都有发挥的空间”，为他走进影视剧、电影等赛道打下了良好基础。
林子平（左二）在拍摄现场
进入10代、尤其电影《我的少女时代》大获成功后，林子平有了更多选择权。
对于递上来的剧本，他更倾向于考量故事里的人物，“人物越饱满越立体，故事就会说得越好。其实《西出玉门》就是这样，故事里这些饱满的角色给了我非常大的能量。”
他也很建议影视新人从写剧本开始入行，不管是编剧、导演还是其他工种，都可以从创作中更了解故事结构、细化人物动因，进而反向赋能自己的工作。
只是创作始终是艰难的，即便在当下，林子平在剧本创作中仍会时时感受到痛苦如影随形，不断地挖掘自己、推翻自己、审视自己，灵魂在痛苦中反复摩擦，只为寻找那一点点艺术之火。
这几年相对好一些，影视行业在飞速发展，展现出更多维的优质作品。“对我来讲，和创作者们一起聊天会觉得不孤单。”
《西出玉门》是林子平导演翻过的一座高山，也证明了自己拥有掌控更多元内容的能力。但高山之外还有高山，还有很多故事等待他去发掘、讲述。
那什么才是一位优秀的故事人呢？
林子平想了想，给出四点答案：
“第一不要太对名利上瘾；第二做人做事要有分寸；第三要懂得沟通，懂得体谅别人；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对这个行业始终保持热爱，保持挑战精神。”
锣鼓声声，皮影憧憧，一段《西出玉门》曲罢，故事人将踏上新的旅程。
注：全文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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