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妻子儿女: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家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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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画像

(图©清宫殿藏画本,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论家世,王羲之出自 琅琊王氏,系累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西晋末年随王室 司马氏南渡,权倾朝野。当时人称 “王与马(司马),共天下”

论颜值,王羲之的家族基因应该很优良。王羲之的叔父 王戎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时人说,如果王家人聚在一起,让人觉得 “触目见琳琅珠玉”

《王羲之观鹅图》(局部)

(图© 元代 钱选作,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论才华,王羲之的家族成员,未必个个是人中龙凤,但也各有故事、个性鲜明。

今天我们就来走进“书圣”的家庭,聊一聊 王羲之的妻子儿女们王羲之与夫人郗璿育有七子一女,分别是 王玄之、王凝之、王涣之、王肃之、王徽之、王操之、王献之和王孟姜

王羲之关系图谱

(图© “全知识”APP

01

贤媛仙妻——夫人郗璿(xuán)

郗璿出身将门世家,其父 郗鉴官至太尉。王家有名望,郗家有兵权,所以, 王羲之和郗璿的婚姻,不排除有政治联姻的考量,但这并不妨碍二人相敬如宾、相守一生。

二人结合源于“东床坦腹”——郗鉴十分欣赏王羲之“清鉴贵要”“风骨清举”和“目中无人”,一下子就选中了这位“乘龙快婿”。

除了军事高门,郗家还是书法世家。郗鉴擅长草书,两个弟弟郗愔、郗昙也当仁不让。且在善书的弟弟眼中,姐姐郗璿被推崇为女书法家中的神仙——王羲之的七子一女在书法上都有造诣,除了家族遗传,想必和母亲郗璿的专业性辅导分不开。

电影中的郗 形象

(图© 电影《笔中情》剧照

《世说新语·贤媛》记载了魏晋时期贤良女子的言语容止,其中有两篇提到了郗璿。郗璿对自己的两个弟弟说:“每次谢安和谢万到家里来做客,王羲之就会翻箱倒柜倾其所有地招待他们。但是你们来了,他就平平常常。你们以后不必再去了。”从言语中可以看出 郗璿是个有脾气、也有骨气的女子。

02

英年早逝——长子王玄之

王羲之、郗璿夫妇都是书法大家。受家庭熏陶,其子女也都擅长书法。作为长子的王 玄之,擅长草书和隶书,曾有书帖传世,但如今已经失传。

永和九年,暮春之初,会嵇之阴,王羲之写下惊世名作 《兰亭序》。这次雅集活动,他特地带上儿子们,王玄之也在其中。流觞到其面前,王玄之现场作诗一首 :“松竹挺岩崖,幽涧激清流。消散肆情志,酣畅豁滞忧。”

《兰亭修禊图

(图©明代 文徵明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可惜的是, 王玄之31岁英年早逝,膝下无子,以二弟王凝之的儿子王蕴之过继为子嗣。

03

“木头疙瘩”——二儿子王凝之

“天壤王郎”常常用来比喻不中意的丈夫,这个典故出自 王羲之的二儿子王凝之。王凝之被这样吐槽,源于他的妻子 谢道韫

《世说新语》中有一段谢道韫对王凝之的侧面评价,说有一次 谢道韫回娘家,抱怨家人,怎么就把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个“木头疙瘩”?

王凝之《八月帖》(拓片,局部)

谢道韫的叔叔 谢安专门开导安慰她说:“王郎是王羲之的儿子,人品和才学也还不错,你怎么这么不满意啊?” 谢道韫很不满地回答:“我们谢家的叔父里头,就有阿大、中郎这样的人物;本家的兄弟中,就有封、胡、遏、末这样的人物。没想到天地之间,竟有王郎这样 (逊色)的人 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天壤之中,乃有王郎!”谢道韫这番话,究竟是嫌弃这个丈夫,还是在表达小儿女的娇嗔呢?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王凝之这个人,现实中确实很“迂腐”。例如,他笃信五斗米道,就给自己及家人带来了悲惨的结局。东晋隆安三年(399年)孙恩、卢循造反,兵临会稽城下, 时任会稽内史的王凝之不出兵也不设防备,白天在道室祷告。官署请求出兵时,他说:我已经向大仙请示,借了数万鬼兵驻守各个要塞,不用担心反贼。很快,孙恩攻破会稽,王凝之和其四子一女全部被杀。

王凝之关系图谱

(图© “全知识”APP

04

文武双全——二儿媳谢道韫

前面提到王凝之的妻子谢夫人嫁到王家后,很是看不上 王凝之。那么王凝之的这个媳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据说,在同郡中能够与 谢道韫相提并论的还有个 张彤云。张彤云是张玄的妹妹, 谢道韫谢遏的姐姐。

一天,两位公子哥因为争执谁家的女眷更好,吵得不可开交,于是找第三个人 济尼来问话:“你来评一评到底谁家的好?”济尼回答:‘王夫人 (谢道韫)神情散朗,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是闺房之秀。’”

谢道韫画像

(图©《历朝名媛诗词》,清乾隆红树楼刻本

这回答看似足够圆滑美满,谁都没得罪,但闺中之秀过于常见,在推崇 “林下之风”的魏晋,二者高下立现。

年轻时显出 咏絮才华,老年的谢道韫在刀光剑影中的从容不迫,更是让人佩服不已。

《谢家咏絮图》

(图©清代 钱慧安作

公元399年的那场动乱中, 孙恩冲进会稽城杀掉了王凝之和他们的子女。谢道韫目睹丈夫和儿女蒙难的惨状,抄起兵器带着家中女眷奋起杀敌,终因寡不敌众被俘,此时的她,还抱着年幼的外孙 刘涛

孙恩打算向小孩下手时,她大喊道:“你针对的是王门,跟刘家没有关系。如果你一定要杀的话,就先杀了我!”如此气节与胆识,让 孙恩生出几分敬意,非但没有杀死她的外孙,还派人将他们送回了会稽。

05

得父书法之貌——三儿子王涣之

王涣之从小喜欢书法,自幼就跟着父亲学习,学到了形似的程度,跟其父一样,擅长行草。

北宋文学家、书法家黄伯思在 《东观馀论》对王羲之几位儿子的书法点评道:“王氏 凝、操、徽、涣之四子书,与子敬书俱传,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 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

王涣之书法拓片

(图©王涣之作,版本不详)

传誉千古的兰亭聚会,王涣之也在场,现场赋诗一首: “去来悠悠子。披褐良足钦。超迹修独往。真契齐古今。”

06

“王家小透明”——四儿子王肃之

王肃之无名,首先是跟其父母和同胞兄弟相比。其次,其 作品和文字记载传世很少,导致其事迹没有得到传播。

疑似王羲之与儿子在一起的画面

《兰亭修禊图》卷(局部)

(图©明代 文徵明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有限的文字记载表明,王羲之的四子 王肃之,字幼恭,曾经入朝为官,先后担任 中书郎、骠骑咨议

兰亭聚会,王肃之也参加了,并在现场作诗 :“嘉会欣时游,豁尔畅心神。吟咏曲水濑,渌波转素鳞。”

07

“爱竹怪人”——五儿子王徽之

王羲之的众多儿子中, 王徽之是个“怪人”,他不仅继承了王羲之的书法之“势”,还将父亲身上的潇洒不羁发挥到了另一个极致。

流传最广的是“ 雪夜访戴”

说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王徽之从睡眠中醒来,看到天地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漫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 《招隐诗》。忽然间想起了戴逵,于是他不顾夜深雪大乘船去找戴逵,经过一夜的风雪才到了戴逵的门口,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进屋,反而要转身返回。家佣问他为何这样,他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现在兴致已尽,自然要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

《新月贴》(局部)

(图©王徽之作,唐代摹本)

他给后世留下了 “王徽之爱竹”的典故。

王徽之爱竹成癖,访竹、看竹,往往不顾常礼。有一次经过吴中,得知一士大夫家有个竹园。主人知道他会去,就洒扫布置一番,在正厅坐着等他。王徽之却坐着轿来到竹林,吟唱很久。主人很失望,希望他返回时会派人来通报一下,可王徽之却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主人叫侍从关上大门。这时候,王徽之更加赏识主人,留步坐下,畅谈一番,尽兴而归。

《王徽之爱竹图》(局部)

北京颐和园长廊彩绘

(图©清人作,19世纪晚期)

喜欢赏竹,肯定会耽误公务,所以,王徽之干脆辞官,住在山中,日日与竹为伴。学书法的人知道,南朝有个僧人 书法家“智永”,他俗名姓王,是王羲之的七世孙、王徽之这一脉的后人。

08

七弟的背景板——六子王操之

相比五哥, 王羲之的第六子王操之,存在感略低。他曾任秘书监、侍中、尚书及豫章太守等职,一生没有太多曲折。妻子 贺氏的祖父是东晋的 司空贺循

王操之曾和王徽之、王献之拜谒谢安,事后评议, 操之、徽之,都成了七弟的背景板——年龄最小的那个 (指王献之),话少,所以最好。

王操之书法拓片

(图©王操之作,版本不详)

当然,作为王羲之和郗夫人之子,书法造诣不会太差。 王操之擅长草书和隶书,有碑帖传世。

09

“国民老公”——七子王献之

王羲之的小儿子 王献之,从小就表现出书法天赋,后来的 “二王”指的就是王羲之和他。因为聪明伶俐,家族长辈都很喜欢他。

此外,当时的朝廷还把王献之立为了选婿的标准,他叮嘱替皇家物色女婿的人说:“你替我选女婿,拿刘惔、王子敬(王献之)做标准最好不过。”但就是这个当时的“国民老公”,长辈眼里的好青年,却做出了为拒娶公主而自残的行为。

话说,王献之与表姐郗道茂青梅竹马,后来结为夫妻。不曾想婚后郗道茂家道中落又几年无子。此时,爱慕王献之已久的新安公主也因为丈夫桓济的反叛,结束了她失败的政治婚姻,于是央求太后和简文帝期望另嫁爱慕已久的王献之。

《王献之休郗道茂续娶新安公主图》

(图©明代 唐寅作,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藏)

王献之与郗道茂情投意合不愿离婚,于是他用艾草烫伤自己的腿脚以自残明志,但也未改变迎娶公主的事实。新安公主新婚之夜的冉冉红烛,成了郗道茂的爱情坟墓,郗道茂为此身心大受伤害,郁郁而终。

公元386年,王献之43岁这一年,身体每况愈下,临终前还不断忏悔:我坦荡此生,唯一不肯释怀的是与表姐离婚。

与新安公主的婚姻存续期间,王献之还纳了个小妾叫桃叶,并为桃叶写了三首 《桃叶歌》。南京的“桃叶渡”,据说就跟这个女子有关。

《中秋贴》(局部)

(图©王献之作,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不过,爱情之殇并没有影响王献之的书法事业。他自小跟随父亲练习书法,后期兼取张芝,自创新体。 他以行书和草书闻名,同时兼攻楷书、隶书,在绘画上有不俗的成就,书法界常说的“二王”就是王羲之和王献之。

10

谢灵运的姥姥——小女“王孟姜”

王羲之与郗璿生有 七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且最小。名字叫什么不知道,史料记载她 字孟姜,我们姑且叫她 王孟姜

王孟姜长大后嫁给了南阳人刘畅,生了个女儿,女儿长大后嫁给了 谢玄的独子 谢瑍,生下了 谢灵运——也就是说, 谢灵运的姥姥是王羲之的女儿、王献之的妹妹王孟姜。

这一追溯, 原来王羲之是谢灵运的太姥爷

《谢灵运烹茶行乐图》

(图©明代 仇英款,泰和嘉成2011秋拍)

那么, 谢灵运又是谁呢?他可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大人物,被后世称为山水诗派的鼻祖,还是著名的旅行家,并且因为爱爬山发明了 谢公屐的人。他还说, 天下才华,曹植独占八斗,自己一斗,天下人分一斗。

谢灵运后世有个超级粉丝,他就是唐代大诗人 李白。李白到浙江旅游,都不忘向自己的偶像致敬: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李白的偶像,是王羲之的重外孙——这么一说,“奇怪的知识”是不是又增加了?

撰文 | 闫敏歆、羽 羽;编辑 | 羽 羽、李正乔;制作 | 鹊 华;校对 | 安亚静;二审 | 马子雷;三审 | 冯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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