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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飞:乡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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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路,是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土路,远远看去,像一条蛇一样,忽窄忽宽,时陡时平。看上去是那样的普通、不起眼。路的两旁长满了野草,寒暑相继,荣枯有时。那荒寂的塬、悠长的路、古老的村寨,却构成了我对故乡最原始的记忆。

我的老家地处咸阳五陵塬。五陵似山非山,是汉代五个皇帝的封土。西风残照,汉家陵阙,雄封的五陵在历史的烽烟中归于寂静,繁华落尽,只留下满目苍凉。这里塬高土厚,沟壑纵横,一道道台塬自北向南,呈阶梯分布。由于南高北低,大家称北部为“北莽塬”,南部靠近渭河为“下(ha)岸子”,我们村就横亘在两者中间地带,抬头是“山”,低头是坎。村民祖辈都在地里刨食。生活就像一根粗重的麻绳将他们牢牢地拴在土地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老黄牛一样耕种。许多人一辈子也未曾走出这片土塬,一条路成为乡民最大生活半径。黄尘古道上,唢呐鼓乐送走了一辈辈先人。又一茬茬后生怀揣着梦想,沿着并不平坦的乡路走出村外闯荡,冲州撞府。

路用石灰渣垫底,上面是灰土。因为没有雨污排水,村民过着“龙须沟”一般生活。天晴道干,蹚土一拃厚,变成“扬灰路”。一遇到雨天,就化成“水泥”路,腌臜不堪,泥泞难行,人走拔不出脚,车行轱辘陷。来往行人都叫苦不迭。下雨天娃娃们拎着布鞋,蹚着泥水上学更是常事。塬高坡陡,碰上雨雪天,路面湿滑,如走钢丝一般。因为交通不便,姑娘都不愿嫁到塬上。上中学后,我每天都要骑自行车往返三十里路,风里雨里,苦不堪言。一次我骑自行车从斜坡上摔下来,差一点跌到崖畔边,险些丧命,至今提起仍然心有余悸。

尽管大家都明白“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可筹资无措,也只能“望路兴叹”。一条乡路,将人们阻隔在闭塞、落后的乡村,无数青壮年为之迷茫、挣扎。渴望城里宽阔的大马路,好奇呼啸而过的绿皮火车会开到哪里?为改变“靠天吃饭”的命运,一个个扔下锄头和镰刀,逃离农村进城务工,试图“改辙换道”换一种活法。

生活这扇磨盘推到了2000年,修路终于迎来了转机,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村里对道路进行了硬化,成了名副其实的水泥路,彻底告别“行路难”。路修宽了,日子也宽展了,路灯亮了,人心也敞亮了。“老牛破车疙瘩绳”的光景一去不复返。

在中国,“行路难”又何止我们村这一隅。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建设交通强国,不到十年时间,一条条宽阔道路在城市、乡村不断延伸,实现了村村通公路,县县通高速。中国路在不断“增长”,中国发展也在不断提速。越来越多的路由“线”变成“网”,将农村与城市距离拉得越来越近,曾经“孔雀东南飞”的青年人又回到了农村。

这几年,老家的变化就像拔节的麦苗一样。站在村口的土塬向东望去,高楼林立,吊臂挥舞,一座座厂房、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一条条柏油路四通八达,其中一条宽阔的柏油路穿村而过,正在如火如荼建设。家乡人真正踏上了宽广的致富路。这些变化都是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八十三岁的外祖父笑着说,这叫“倒吃甘蔗,越来越甜”。

一条乡路曲折绵延,三十年间,从土路、水泥路再到柏油路,折射着时代变迁,也见证了社会发展。如今,当我再次回到老家时,莽莽北塬,昔日的乡路早已不见踪影,新铺设的柏油路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像一条舞动的金色飘带,为家乡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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