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丨女权辩护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1759-1797),英国启蒙时代著名的女性政论家、哲学家、作家与思想家,更是西方女权主义思想史上的先驱。在她短暂的写作生涯中,她写就了《女教论》、《玛丽:一篇小说》、《真实生活的原创故事》、《人权辩护》、《女权辩护》、《瑞典、挪威和丹麦短居书简》、《玛丽亚:女人的受罪》等作品。

我以不安和关切的心情研究历史记载和观察世界现状以后,一种最忧郁的悲愤感使我十分沮丧。当我不得不承认造化使人与人之间有了巨大的差别,或者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所产生的文明非常不公平的时候,我只有为之一叹。

我曾经阅读各种讨论教育问题的书籍,耐心地观察过父母的行为和学校的管理情况;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我深信忽视对于我的同胞们的教育乃是造成我为之悲叹的那种不幸状况的重大原因,还深信特别是妇女,她们由于一种草率的结论产生出来的种种综合原因而陷于懦弱和可怜的境地。事实上,妇女的行为和态度显然证明了她们的思想是不健康的;像培植在过于肥沃的土壤中的花草一样,力量和用途都为“美”而牺牲了;而那些绚丽的花朵,在使好品评的观众感到赏心悦目以后,远在它们应该达到成熟的季节以前,就在枝干上凋谢,不受人们重视了。我把这种华而不实的原因之一归之于一种从论述教育问题的书籍得来的错误教育体系,与其说这些书籍的作者把女性看作是人,不如说他们把女性看作是妇女。他们更渴望把她们变成迷人的情妇,而不是变成深情的妻子和有理性的母亲;由于遵从这种似是而非的论调,女性的理智受到了蛊惑,以致现代的文明妇女,除了少数而外,在她们应该怀有一种更高尚的抱负并用她们的才能和美德争得尊敬的时候,却一心一意想激起别人的爱怜。

因此,在讨论有关妇女的权利和行为的论著中,那些专为改善妇女权利和行为而写的著作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有些著作直言不讳地指出:虚伪的优雅已使妇女意志薄弱;优秀的作家所写的含有教育意义的教科书和那些比较无聊的作品一样都有同样的倾向;按照真正伊斯兰教的风尚,妇女被看成是一种附属品,而不是人类的一部分,同时人们容许不够充分的理由成为夸大差别的根据,这种被夸大了的差别把男人抬高到芸芸众生之上,并把一支自然的权杖放在软弱无力的手中。

然而,我身为妇女,所以我不想引导读者认为我有意热烈讨论关于女性品质或者女性低劣这类有争论的问题;但是问题已摆在我的面前,我不能把它忽略过去,否则我的主要论点会遭到曲解,因此我要用一点时间简单谈一谈我的意见。

在自然界的支配下,很明显女性在体力上一般不如男性。这是自然法则;看来这个法则并没有因为有利于妇女而暂时废除或被取消。因此男人在体质上具有某种程度的优越性是不能否认的,这是一种高贵的天赋特权!但是男人还不满足于这种优越性,他们竭力要把我们妇女贬得更低,其目的不过是要把我们变成一时的玩物;而妇女由于受到男人在肉欲支配下对她们的崇拜而陶醉,也就不再想在他们的心中取得永久地位,或者成为他们乐于交往的同胞朋友。

我注意到一种明显的论调。我从各处都能听到反对男性化的妇女的呼声,但是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妇女呢?假如男人使用这种称呼旨在攻击妇女热心于打猎、射击和赌博,我将十分热忱地同男人们一起呐喊;但是假如是为了反对她们模仿男性品德,或者更正确地说,为了反对她们获得男性才能和品德,运用这些才能和品德去提高人类品格并使女性成为更高尚的动物,从而她们被广泛地称为人,那么我想凡是以哲理的眼光来看待她们的人,一定会和我一样,希望她们能够日益更加男性化。

这样讨论,自然要把这个问题分成两方面。首先我将把妇女当作高贵的人来考虑,她们和男人一样,是被安置在这个世界上来表现她们的才能的;然后我要更详细地指出她们特有的任务。

我还希望避开许多可尊敬的作家所犯过的一种错误;因为在《桑福德和默顿》一书中,如果把散见的少量间接劝告除外,对妇女所作的教导直到目前可以说都是适用于贵妇人的;但是,我以更坚定的语气对女同胞们说,我特别注意中间等级的妇女,因为她们似乎最具本色。也许那些浮华、不道德和虚荣的种子一直是由大人物撒下的。软弱、矫揉造作的人们超越了她们同胞的正常的需要和感情,以一种早熟的不自然方式,败坏了唯一的道德基础,并且在整个社会群众中散布了堕落的风气!作为人类的一个等级,她们是最有权利受到怜悯的;富有者的教育趋向于把她们教育成空虚无用的人,正在发展中的心灵没有尽到提高人类性格的尊严的职责,因而不能健壮起来。她们只是为行乐而生活,根据在自然界一定会产生某些后果的这一法则,她们不久就只能承担无益的行乐的后果了。

但是我的目的是对于社会上各阶层的人和各阶层中的妇女的道德品质分别进行考察,所以上述的提示暂且是足够的了。我谈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在我看来,一篇前言的要义就是对这前言所介绍的作品的内容作一个大略的说明。

我希望我的女同胞们会原谅我,如果我把她们当作有理性的人来看待,既不恭维她们的妩媚风姿,也不把她们看作好似永久处在不能独自站立的幼稚状态。我诚恳地想说明什么是真正的尊严和人类的幸福。我希望说服妇女努力取得身心两方面的力量,并且使她们确信:那些缠绵的软语、敏感的心灵、细致的感情和优雅的趣味几乎都是形容软弱的辞藻的同义语。我还希望她们相信:那些仅仅作为怜悯的对象的人以及那种被称为和怜悯是姊妹的爱情,不久都会成为被轻视的对象。

因此,我不愿意使用男人们殷勤地用来养成我们奴化依赖性的那些华丽、温柔的词句,我蔑视那种被设想为女性特征的软弱优雅的心灵、细致微妙的敏感和温柔驯顺的风度,我只希望指出品德比优美更重要,指出可钦佩的抱负的首要目的是养成人的品格,不考虑男女的差别,其他次要的目的都应该用这个简单的标准加以衡量。

这是我的计划的一个梗概;如果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感情并以此来表达我的信念的话,有些读者将感觉到那是经验和思索驱使我那样做的。我为这样一个巨大目标所鼓舞,也就不屑于再来选择词句或修饰文字了。我的目的是使本书发生作用,真挚的感情不容许我矫揉造作;我希望以论证的力量来说服人,而不以优美的词藻来眩人眼目;我将不在雕琢文字上浪费时间或杜撰一些言不由衷的出于矫情的夸张之辞。我是就事论事,而不是做文章!并且,我渴望能使女性成为更可尊敬的社会成员,所以我将尽力避免那些已经渐渐由散文进入小说、又由小说进入日常书信和谈话中的华丽词句。

那些信口说来的华丽夸张的词句有损于是非的鉴别,造成一种背离简单纯朴的真理的病态美;那些滔滔不绝的虚伪感想和过分夸大的情调窒息了内心的自然感情,使家庭之乐枯燥无味,家庭乐趣原本应是在履行严肃责任后的一种调剂,这些责任是为了教育有理性的、不朽的生灵去从事一种更崇高的事业。

近来妇女教育已经比以前受到重视;然而妇女仍然被看作是微不足道的人,那些试图以讽刺或教训来提高她们的作家仍然嘲笑她们或怜悯她们。大家都知道,妇女在年轻的时候把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获取一知半解的才艺上;同时因有关于美的放荡观念和用婚姻来提高自己地位(妇女在社会上抬高地位的唯一方法)的欲望而牺牲了身心的力量。这种欲望使她们完全变成了畜牲,当她们结婚时她们像儿童可能做的那样,修饰打扮,涂脂抹粉,被人称作“天使”。这些软弱的人,无疑地只适于做丈夫的玩物!能够期望她们精明地管理家庭吗?能够期望她们仔细照顾她们所生下来的可怜的婴儿吗?

现今流行的享乐癖好代替了雄心壮志,代替了那些启发和开扩心灵的崇高激情,如果我们从女性目前的行为,从流行的享乐癖好能够公正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妇女们在此以前所受的教育和文明社会的制度只是促使她们成为无足轻重的欲望对象(只不过是个蠢人的繁殖者!);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指望妇女有成就却不去培养她们的理智,这样做将使她们置身于她们职责范围之外,使她们在短暂的青春消逝之后成为可笑的无用之人;那么,我认为有理性的人就会原谅我努力去说服妇女要变得更加男性化、更加令人尊敬。

实际上“男性化”只不过是个吓人的字眼,不必害怕妇女会有过分的勇气或坚强的精神,因为她们在体力上明显的低劣必然使她们在各种生活关系中在某种程度上依靠男人;但是为什么要用那些主张德行有性别之分并把简单真理与肉欲妄想混淆起来的偏见使得妇女更加低劣呢?

事实上妇女被有关女性优点的错误观念贬得太低了,因此我认为人为的女性软弱会产生压制他人的倾向,并且引起狡猾的行为(这是自然对抗强力的手段),从而使她们装出那些可鄙的孩子相,因此损害尊严,甚至有时能刺激情欲,我这样说也并不是故作怪论。

让男人变得更贞洁、更谦虚些吧,假如妇女还不能同等地变得更聪明些,那么将来她们的理智显然会更加薄弱。似乎没有必要解释说我现在谈的是一般女性。有许多妇女要比她们的男性亲属更懂得道理;在经常为均势而斗争的情况下难分高低,没有这种斗争自然就会更加偏重一侧,还有一些妇女支配着丈夫,并没有降低自己的人格,这是因为智力将永远处于支配的地位。

致前奥顿主教塔列朗—佩里戈的信

先生:我很高兴地读过您最近发表的那本小册子以后,谨以本书奉献给您——这是我为了请您仔细阅读本书而写的生平第一篇献词,因为我认为您会了解我,至于那些傲慢武断、自作聪明的人,我认为他们不但不会了解,而且对于他们所不能辩驳的论证还会加以嘲笑。但是,先生,我对于您的理智的尊敬还不止此,我深信您不会因为您本人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看法而把拙著扔在一边,并且匆忙地下结论说我是错误的。请原谅我的率直,但是我一定要这样说:您论述这个问题时的态度过于草率了,满足于像以前那样的研究这个问题的方式;在那时候,不用说妇女的权利,就是男人的权利也是被当作空想而被践踏了,所以我请求您现在衡量一下我所提出的关于妇女权利和国家教育的问题;我以坚定的人道精神来呼吁,先生,因为我的论证是为一种无私的精神所支配着的——我所作的辩护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女性同胞。我久已认为独立乃是人生的最大幸福,是一切美德的基础;即使我生活在一片不毛的荒地上,我也要减低我的需求以取得独立。

正是出于对整个人类的爱,我奋笔疾书来支持我认为是美德本源的事物;同样的动机引导我热烈地希望看到妇女处于这样一种境地,她们在那里会促进、而不是阻碍那些赋予道德以实质的崇高原则的发展。的确,我对妇女的权利和义务的意见似乎是从这些简单的原则出发十分自然地产生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草拟你们的可敬佩的宪法的那些心胸开阔的人士不可能不和我有同样的意见。

毫无疑问,知识在法国比在欧洲其他任何部分都更为普及,我认为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应当归功于那久已存在于两性之间的社交活动。我直率地说出我的意见,诚然在法国已经取得肉欲的真义,以使纵欲的人心满意足,多愁善感的色情一直广为流行,还有法国政府和民间团体的整个趋向所教导成的一套尔虞我诈的行为方式,这些结合在一起,就使法国人特别具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机智。他们恰如其分地把这种机智叫做手腕。有了这种手腕自然会产生一种虚有其表的风度,它把真诚逐出社会之外,从而损害了彬彬有礼的实质。端庄贤淑(德行的最美丽的外衣!)在法国甚至比在英国受到了更粗暴的嘲弄,以致法国把妇女行止有分寸竟看成是假作正经,而这种有分寸是动物靠本能保持的行为举止和道德的关系十分密切,因此往往被人混淆;其实前者只应是后者的自然反映,可是人们由于种种原因很早就习染上弄虚作假、腐化堕落的行为,道德就变成空有其名了。克己自重以及非常注意家庭生活中的清洁和雅致,乃是端庄贤淑这一美德的重要的支柱,但是法国妇女对此几乎完全加以鄙视。假如她们的胸中燃烧起纯洁的爱国火焰,那她们就不会鄙视它们,而要努力提高她们同胞的道德。教育男人们不仅要尊重妇女的端庄贤淑,而且自己也要谦虚谨慎,才能取得她们的尊敬。

为妇女权利而斗争,我的主要论点是建立在这样一个简单原则之上的,这就是假如教育没有使妇女准备好去做男人的伴侣,那么她们的知识和德行将停止发展;因为真理必须是适用于每一个人的,否则它在普遍实践方面就不会产生有效的影响。如果妇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应该具有美德,我们怎么能期望她们合作呢?除非自由使妇女的理性加强,直到她们了解到自己的责任并且看到责任是怎样和自己真正的幸福有关联。要把子女教育成懂得爱国主义的真义的人,他们的母亲必须是一个爱国者;而一系列的美德所由之产生的对人类的爱,只能从对人类的道德上和生活上的利益加以考虑,才能养成;但是现在妇女的教育和处境都使她们得不到进行这种考察的机会。

在拙著中我提出了很多对我说来是结论性的论点,用以证明目前流行的关于性的观念是有损于道德的,并且我曾经认为,要使人的身心更健全,必须使贞操更普遍地受到重视,而在妇女的容貌不再受到可以说是崇拜以前,当她们没有美德和理智来使她们的容貌具有心灵美的高贵痕迹或者含有感动人的淳朴感情时,贞操在男性社会中是永远不会受到尊重的。

先生,请平心静气地考虑一下这些意见,因为当你说:看着人类的半数受到另外一半的排斥而不能参与政府的管理,按抽象的原则来讲是一个不可解释的政治现象”的时候,似乎你已经瞥见了这个真理。如果是这样,你们的宪法是用什么作为根据呢?

假如抽象的男人权利能经得住讨论和辩解,那么基于同样的理由,妇女权利也不会害怕同样的考验;虽然与此不同的意见在我们国家中占着上风,那种意见的根据也正是您用来替受压迫妇女辩护的理由——成规惯例。

既然您坚决认为您是按照最宜于增进妇女幸福的方式行事的,那么我把您当作一位立法者来向您呼吁,请考虑一下,当男人争取他们的自由,在有关自己的幸福问题上可以自作判断时,压制妇女是不是自相矛盾和不公平的呢?假使妇女和男人是分享天赋的理性的话,是谁使男人成为唯一的审判者的呢?

各种不同的暴君,从昏庸的国王到昏庸的家长,都是使用这样论调的辩论者;他们全都渴望扼杀理性,然而他们却总是说他们窃据理性的宝座是为了于人有利。当您否认妇女享有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强迫一切妇女幽居家庭、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您不是扮演着同样的角色么?先生,因为您不会主张一种不以理性为基础的责任能有约束力吧?如果说她们的命运果真就是这样,那么我们也可以根据理性来进行论证。我们庄严地主张:妇女越有理智,就越会尽她们的责任,越会理解这种责任,因为如果她们不理解责任、如果她们的道德不像男人的道德那样用同样不变的原则规定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任何权威能使她们以贤德的态度去履行责任。

她们可能是得力的奴隶,但是奴隶制度将产生一贯的后果,即主人和贱奴同趋于堕落。

但是假如不许妇女分享天赋人权,不许她们有发言权,那么为了抵赖自相矛盾和不公平的罪名,首先就必须证明她们缺乏理性,否则你们的新宪法中的这个缺点,将永远说明:男人一定会以某种形式像暴君那样行动,而暴君专制无论在社会的哪一部分显示其厚颜无耻,都会破坏道德。

我曾一再主张,并且提出了在我看来是从事实中得出来的无可争辩的论据来证明我的主张,那就是妇女是不能被强迫限制在家务上的,因为她们不管怎样无知,也会干预更为重要的事务,她们忽视个人职责,就是为了以狡猾的手段去扰乱那些非她们所能理解的有次序的合理计划。

此外,妇女只能在个人才艺上取得成就,而男人却变换各种花样地寻欢作乐,于是,不忠实的丈夫就会造成不忠实的妻子。

这样的无知妇女企图以报复的手段为自己伸冤时,确是应该得到宽恕的,因为人们既不教育她们尊重公众利益,又不准许她们有任何公民权利。

这样,在社会上就出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危害,拿什么来维护个人道德,把它作为公众自由与普遍幸福的唯一保障呢?

因此,不要在社会上建立高压制度,如果平常的重心规律占优势,两性就会各安其本分。现在为你们的公民制定的法律越平等,婚姻就变得越神圣;你们的男青年就可以从爱情的动机来选择妻子,而你们的少女也因有爱情而根除虚荣。

因此,家庭中作父亲的就不会到妓院去追欢买笑,以致损害他的身体,败坏他的情感,也不会在服从情欲的召唤时忘掉人之所以有情欲的意义。作母亲的在理智和贤淑为她取得丈夫的好感时,将不会忽视她的子女而一味地卖弄风情。

但是在男人不关心作父亲的责任时,期待妇女把时间用在教育她们子女上则是句空话,她们“识时务”,情愿把这部分时间用在对镜化妆上;因为运用这种狡猾手段只不过是自然的本能,可使她们间接地得到一点人们不公平地不让她们分享的那份权利;因为假如不准许妇女享受合法的权利,她们将使男人和她们自己一同流于邪恶以获得非法的特权。

先生,我希望在法国引起有关上述问题的一些调查研究;如果在你们修改宪法的时候,这些调查研究能够导致确认我的主张,那么妇女权利就可以受到尊重,只要能够充分证明理性要求这种尊重并大声疾呼为人类的半数要求公平的待遇。

此致敬意

玛丽 沃斯通克拉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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