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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我是谁》
这几天经常被人问到,你去而复来,所为何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我是共产党,我们全家都是共产党!我的亲戚朋友父母两系无一不是共产党,我们那个院全是共产党,我们那条街全是共产党,一家子,一家子,一院子,一院子,男女老少都是共产党。北京复兴路,新北京,那是共产党的老窝。是红的,不是那黑的。我小时候经常做梦日本人来了,把复兴路两头堵了,挨家挨户抓人,我还偷偷往海军大院跑,结果那边也是日本人……不说了。
为什么要出来?如果将王朔这段时间的高调甚至是异于常理的举动视为“晚节不保”,那就要问他为什么要出来?出来干什么?叶京说他将领导中国文学界,应该看作是一种恭维。而王朔自己又怎么认为呢。为钱?王朔说他自己缺钱,房子都是老徐给他买的。媒体追问,他就说,这有什么的,老徐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她的钱,等我死了,我的所有都归她,在我这早就实现了共产主义了。为了名利?王朔也并不需要,他甚至很自豪地说,我的书根本不需要出版社帮忙宣传出版,一样好卖,我会放到网站上,谁要看就要付费。他认为他的名气足够使得有底气不用借助传统的营销方式,当然最终证明他还是要出版纸品书籍。演员王子文叫他王叔,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王叔怎么会需要炒作自己呢。
我爸就是一绿军装,我妈就是一呢大衣。脸不记得。孙子才想活到40岁呢!十岁以前我就不认识不是共产党的。后来搬到老段府,才见到老百姓,北京人,旗人。我还觉得到了穷国呢。
18岁我当海军,正经八百服兵役,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去的,不是为了分房子,升官发财,当时想的是要么死在海战里,要么当上海军司令回来。海军大院的女孩都挺漂亮的,江浙人多么,华东海军的底子么,没见过白人。后来仗没打起来,我被解散了,回北京,流落市井,沾染习气,成了痞子——
如此看来,王朔这次复出也许将是他认为寻找“我是谁”答案的最佳途径,也是让自己获得新的力量的最佳途径。
他究竟认为自己是谁呢?外人看来的王朔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让人不理解,简单的作家、知识分子、名人,似乎都不能概括,只有看他自己怎么说了。他说他是兵痞。
我他妈忘了我是谁了!我以为我是作家呢,我以为我是知识分子呢,我以为我是新贵呢,我以为我是流氓呢,我以为我是名人呢——操他妈名人!我跟你们混,我比你们混得好,跟你们混得一样,我跟你们比这比那,我真拿你们当亲人了!你们说我痞子,我还不乐意了。真得感谢叶京,一下让我想起我是谁,我是痞子,也是兵痞。你以为剃头就是和尚,当兵打仗也剃头。你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会武功是么?都是大侠是么?金庸是你们爷爷是么?你们各路大侠都来,我一门三七炮废了你们全体。是比不上美军,打你们全体富裕!你们知道叶京是什么人么?坦克优秀炮长,北京军区坦克射击比武第一名,100毫米滑膛炮说打你左眼不打你右眼。我一多好的兄弟,清华博士,看了金庸的书,居然说写得都是真的,本来是寻找觉悟,改练神通了。
他如何看待公众与媒体?一边是王朔各种举止出人意表,一边则是公众的啧啧惊叹,以及媒体的穷追围剿,希望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猛料。王朔说等书出来后,记者采访他要10万元一个小时,现在先让你们占尽了便宜。他是如何看待公众与媒体对他复出的态度呢?
记者又想起王朔与人交往的种种细节,他曾经说过如果大家把他说直话当作是骂人觉得不爽,那他就向大家道个大歉;而他即使在表达自己各种强烈态度的时候,依然会将对方尊称为您。从序言中看,他并没有将媒体和公众当作自己的敌人,倘若有这种想法,就是他自己不地道,是他做错了。
我这次出来,所有人都对我很好,都欢迎我。我本来觉得这社会不需要我了。我以为你们拿我当仇人,我就是仇人。而都没有,都特别好,我感动了,我没仇人,都是朋友,我对读者原来有个妄想,觉得这帮孙子都是势利眼,没想到人家都对我很好,宽容我,让我放刁,我真不好意思了。中国人挺好的,没我想的那样,我觉得我挺操蛋的,我真的对不起大家,谁也没得罪过我,我这一世在中国挺顺的。我干什么了,大家这么拿我当回事。便宜全让我占了,大家还好像我对大家有所利益似的。你们劝我出书,我还就出了。这本书里收的是我在05年、06年写的几个东西。《宫里的日子》比较简单,是根据《资治通鉴》改编的小武的故事,不完全是沿儿可沿儿的史实,有些废太子李承乾的行举按在高阳身上了。是给老徐写的,希望今年能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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