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和我站立在图斯潘长长的木码头上。我们周围的战友大都身穿着崭新的橄榄绿军服。“他这次发给我们的枪是口径22毫米的。”尼科终于开口说话了。格拉玛号全长52英尺,只适合出海游玩,而今天它却要负载85个荷枪实弹的勇士。
我们的领袖菲德尔已经发表了讲话,人们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今年,我们就要自由了,不自由毋宁死!但船出了大毛病需要修理。“来不及了,”菲德尔说,“我们今天出发。”而此时,我们的行踪其实已经被———我们的领袖———泄露了。菲德尔说,这样做是为了表示我们良好的信仰,表示菲德尔和“七二六”运动能够得到群众的信任。他曾说过,今年,我们将成为自由的人,不自由毋宁死。今年,我们只剩下一个月了,我们必须完成他的大业。
巴约虽说是古巴人,但退伍前在西班牙外籍兵团服役,是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老兵,是瓜达拉哈拉军事学院的教官。菲德尔详细地向他描述了自己的打算:发动革命,解放劳苦大众。巴约说,他可能会感兴趣,但薪酬必须是8000美元。他说,6000美元也可以。菲德尔问他是否可以接受6000美元的酬劳。
他说,“4000美元。”菲德尔击打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成交。每月支付你同意吗?”经历了一番疑惑,巴约最终竟然愿意加入菲德尔的队伍!
这艘船实在太小了,它根本斗不过海浪。因为小船一直在高速行驶,发动机最终还是坏了。这样一来,在风浪中我们根本无法掌握方向。我们一连几天偏离了航向。船超载了,太重了,这就是进水的原因。许多重型自动武器被扔进大海。菲德尔把我们召集到甲板上,对我们说,“七二六”运动得到很多人的响应,他们有能力对那个独裁者实施打击,并且他们也愿意为此付出最大的牺牲。他们的起义行动并没有配合我们的登陆,原因很简单:我们迟到了。我们那时离海边还有至少一天的行程。
我们登上陆地后,分住在墨西哥城的十栋公寓里,这样安排的目的是避免警方的突袭。菲德尔曾经说过,游击战在古巴永远不可能成功。古巴人民的荣誉将会为此受到影响。然而,巴约说服了他,因为,对于这么一支人数有限的小部队而言,游击战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敌人发现我们的时间是12月5日下午4时。格拉玛号搁浅之后,我们赶了三天的路,到达阿莱格利亚—德皮欧。按照卡斯特罗的命令,我们把大部分补给物品———那些在罗克惊恐万分的时候没有舍得扔进大海的重型武器、炸药、备用的弹药箱、食品,以及药品———丢弃在盐碱滩里。
一架战斗机在游艇的上空飞过,我们立刻跳进沼泽,厚厚的泥浆淹没了我们的膝盖。头顶上飞来了更多的飞机,轰鸣声不仅淹没了我们的咒骂声,还淹没了蚊子的叫声,以及我们的皮靴踩进烂泥的扑哧声。“该死的沼泽。”尼科低声地说。他现在几乎不说话。他的意思是:我们会死在烂泥里。大家把背包和水壶都扔了,希望能够走得轻松一些。“别把枪扔了,”马科斯喊道,“唯一值得留下的是步枪。”接着,在古巴的战斗开始了。 (责任编辑:刘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