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撰文/唐勇林 ◎供图/IC
易卜生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逝世100年之后会成为一场世界性活动的符号。全球性的纪念演出从1月23日奥斯陆盛大的国际欢庆演出开始,在10月下旬易卜生的名剧《培尔·金特》在埃及开罗的金字塔和斯芬克斯像前上演时达到高潮。 在这期间,全球72个国家的4000多个纪念节目将专为易卜生而举行。挪威驻华大使馆参赞博达说:“在每一天,都至少有一部易卜生的戏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上演。”
“如果易卜生现在知道我们在这么隆重地纪念他,他可能不是特别喜欢,他可能会觉得我们在用他的名字来推广一个国家的形象。”挪威驻华大使馆文化参赞博达耸了耸肩。他很快又接着补充道,“不过谁知道呢,他可能觉得骄傲。毕竟我们是想让世界上更多的人知道易卜生的作品,这是最主要的。同时也顺便让大家知道,他是一个挪威人,是挪威的一个‘土特产’。”
是的,祖国挪威对易卜生的祝福应该是全世界最发自内心的,似乎从这位戏剧大师一去世,所谓的“怀念”就绵延不断。
在易卜生的故乡——挪威小城希恩,四处可见易卜生的影子。除了今年刚刚装修好的博物馆外,很多楼宇,茶馆,旅店都以“易卜生”命名。
而在首都奥斯陆城内,市中心的墙上、咖啡馆和酒吧的窗上,随处可见易卜生的肖像,他逝世前最后17年每天中午12点准时前往喝咖啡的“大饭店”,竟成为挪威导游介绍给旅客的必游之地。
但最能反映易卜生在挪威人心中地位的是——挪威国家剧院前高高的雕像。而两年一度的“易卜生戏剧节”则是挪威最重要的文化活动。获奖者将在每年3月20日易卜生诞辰那天去大师的出生地——希恩领奖。
其实早在1997年,挪威政府就组建“国家易卜生委员会”。这个委员会 用18种语言设立了专门网站,宣传易卜生的作品。
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真的无法估量挪威人对易卜生的热爱。因为即使在偏僻的乡间都会有剧社在节庆日排练易卜生的戏。有时候连挪威人都说不出来,没有易卜生,他们会怎样。
“他是一个艺术家。我们爱他的戏。”挪威驻华大使博达参赞的话也许可以代表挪威人的心声。
易卜生身后百年,任人评说
中国痕迹
大概是易卜生远离东方,大概是他曾经对中国的五四运动产生过深远影响,在中国人眼中,易卜生永远是一个有着正面形象的戏剧大师,一个思想家。
1.鲁迅在《奔流》编后记,曾经这样记录过易卜生:
“ 因为易卜生敢于攻击社会,敢于攻击多数。那时的绍介者,恐怕颇有以孤军而被包围于旧垒中之感的罢。”
其实最早将易卜生引入中国的也是鲁迅。在易卜生逝世的次年即1907年,鲁迅在《河南》月刊发表《文化偏至论》和《摩罗诗力说》,介绍了易卜生的创作理念和部分剧本。
2.胡适曾经说过:
“易卜生主义代表我的人生观,代表我的宗教。”
中国第一次大规模的介绍是胡适引发的。1918年6月,《新青年》杂志以胡适的《易卜生主义》、袁振英的《易卜生传》为头阵,加上胡适与罗家伦翻译的《娜拉》(又译《玩偶之家》)、陶履恭翻译的《国民之敌》(又译《人民公敌》)等,刊出了“易卜生专号”。
西方非议
易卜生在西方人眼里是立体的,他的非议度绝对不逊于他的知名度。
1 在易卜生一些朋友眼里:
易卜生孤僻、刻板、守时,又有点惧内,被太太苏珊娜逼得无奈才提笔写作,但事先约定好的结束时间一到就马上撂笔,即便是一个句子只写到一半。
2 在易卜生身边的护士眼中:
“恰恰相反”,这句话被认作易卜生的临终遗言。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易卜生多次因为中风而陷入昏迷。一天,一批人获准进入病房探望他,他的护士得意洋洋地对众人说,她的病人当天感觉很好。已经好几个礼拜都不能说话的易卜生睁开眼睛吼道:“恰恰相反!”话刚说完就去世了。
3 在同胞挪威作家尼古拉·
弗罗皮尼乌斯眼里:
其实存在另外一个易卜生,一个倔强执拗、富有挑衅性、严峻僵硬和令人不快的恶鬼……这个老鬼干脆在自己著作的字里行间放手发动了十足的寻衅侵犯,而且易卜生的怒火往往是冲着祖国挪威发泄的。因此,以易卜生作为全国偶像是一桩滑稽荒谬、似是而非的咄咄怪事。
4 根据他的传记作家,
美国哈罗德·克勒曼的考证:
与其他一些为其同胞带来荣誉的艺术家相同,他并不“喜欢”他的故国。
他极度自我矛盾。他的每一个剧本几乎都是对前面一个或几个剧本的修正或者反驳。但是他又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人物,他的言谈夸张,带有激烈的辩论味道,他的主张可以归纳成这样一个基本的信条:每个人的自我是一切正义行为的源泉与可靠的保证。国家、宗教、政党所制定的条条框框,官方权威的干预与统治,使自我残缺不全,破坏了真实,造成了精神毁灭。外界的权威只有赢得了个人内心的赞同才能有效。 (责任编辑:李军) |